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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鹿上
编辑|鹿上
20年前的秋天,昆明机场的客机起飞不久,一个男孩坠亡在跑道上。
这架客机落地后,机组人员发现起降舱中又藏着另外一个男孩。
彼时他的身体机能正在逐渐崩溃,但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人们不敢相信,这个名叫梁攀龙的孩子竟抱着飞机在高空“飞行”了那么久。
工作人员一边将他紧急转往医院,一边询问他“扒飞机”的过程。
梁攀龙平静得诡异,他说:“云朵真是漂亮,就是太冷了。”
听到回复,大家有些错愕,这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小孩怎么竟如此淡然?
又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不顾性命攀上飞机?
那个坠亡的男孩跟他有着怎样的关系?
谜团越想越大、疑云越思越重。18年后,有记者再度造访梁攀龙。
已经30多岁的他,沉默半晌,选择将实情全部道出......
2014年,两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在昆明市的救助站相遇了。
他们一个叫梁攀龙、一个叫束清,都是瞒着家里偷跑出来的。
二人在半天之内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很快称兄道弟起来。
在得知将要被警察送回家后,这对小兄弟都很不情愿。
他们一合计,决定逃出救助站,继续“浪迹天涯”的生活。
疯玩一天后,小梁和小清都饥肠辘辘,奈何身上一个钢镚儿都没有。
于是他们趁夜翻进了机场的围墙,打算找个地方休息,用困意抵抗饿意。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梁攀龙看到面前停了一架大飞机。
都是山沟沟里跑出来的野孩子,哪里见过这么高级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两个孩子你追我赶跑向飞机跑去。
顺着轮胎和支架,他们爬上了飞机的起落舱,俩人都兴奋得小脸涨红。
可是没来得及新鲜太久,这架飞机竟然开始滑行起飞了。
眼看速度越来越快、震动越来越强烈,两个孩子谁也不敢往下跳。
梁攀龙死死抱住一截横杆,但当他抬起头来,却发现束清已经不见了踪影。
刹那间,梁攀龙已经明白了束清的结局。
他一定是被飞机的颠簸“甩”了下去。
在如此高的速度下,束清一接触地面,绝对立刻身亡。
冷汗浸透了他的脊背,有了束清的遭遇,他片刻都不敢分神。
随着飞行得越来越高,空气已经稀薄到极为可怕的程度。
温度到达零下数十度,冷风如刀,能将人的脸都给吹变形。
哪怕紧紧缩在起落舱中,梁攀龙依然很快冷到仿佛失去知觉。
更为致命的,是随之而来的“感知麻痹”。
冷到一定程度后,大脑开始“自我欺骗”,小梁竟然觉得燥热难耐。
在这极限的恶劣环境下,他甚至萌生出想要脱掉衣服的念头。
靠着惊人的意志力,小梁死死挺过了惊险了91分钟的“死亡飞行”。
“飞行”过程中,他一度调出舱外,全身都悬挂在高空之中。
没有人知道他凭借着怎样的力气一点一点爬回舱内。
被救下来时,小梁已经不太能看得见东西了。
低氧寒冷的高空给他的眼睛和耳朵带来了极为严重的后遗症。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梁攀龙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人们不知道他是否后悔,但他曾经说过:“我一点都不害怕。”
小梁如此“怪异”的性格到底是如何被培养出来的?
其实他的“传奇”要从更小的时候说起。
梁攀龙的家庭并不复杂,他有一双疼爱到溺爱的父母。
母亲没有工作、父亲外出打工,每月都往家里寄回绝大部分工资。
父母生活很苦,可是小梁和哥哥却几乎养尊处优着长大。
弟弟爱画画、哥哥学体育,都是烧钱的爱好。
为了让儿子开心,梁父不远千里为小梁带回小狗小鸟小兔子。
可是兄弟俩没一个人能让父母省心,他们都迷上了网吧。
梁母每日地在网吧门口“围追堵截”,苦口婆心劝他们回去上课。
然而小梁却逐渐厌烦了这种生活,他压根不想待在学校。
没人知道他哪来的勇气,小梁扒上火车就离家出走了。
十岁出头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在外面美美玩了一圈,又原路回家。
急得登报找人梁母见到孩子回来了,再也不敢规劝他。
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他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后,梁攀龙选择故技重施。
这一次,他直接扒着火车跑到了贵州,逛遍大街小巷。
警察“逮住”他后,想要将小梁送回去。
可他始终不肯说出父母的联系方式、更不愿回家。
后来警方看到梁母找人的新闻,这才将他“押送”回去。
母亲的泪眼婆娑、父亲的唉声叹气,不能在小梁心中留下一丝波澜。
14岁时,他第三次选择启程。正是这趟流浪,他遇到了束清、失去束清。
梁攀龙的“事迹”轰动全国,却再也换不回他的健康。
梁攀龙被救下后,母亲带着他四处求医。
经过长达多年的医治,他总算摆脱了病痛的折磨。
可是眼睛和耳朵到底回不到从前那样“耳聪目明”了。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梁攀龙终于“学乖”。
他向老师写了保证书,下定决心好好读书。
在学习的过程中,小梁也发现了攻克难题的乐趣,常常挑灯到凌晨。
经过一两年的努力,他以极高的分数考进了一所好高中。
可梁攀龙的人生,并不是一个“废柴逆袭”的励志故事。
高中之后,他学习的热情很快熄灭,甚至直接申请了退学。
他还是不愿回家,跑到外地打零工,自己挣钱自己花。
那两年他常常会想起束清,想起飞机启动时他惊恐的眼神。
有时候小梁会后悔,如果他们没有跑出救助站,那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在浑浑噩噩之中,时间又溜走了,一个记者发现了他。
这名好心的记者跟梁攀龙促膝长谈,劝他不要放弃学业。
小梁被打动了,在记者的帮助下,他重新进入了一所职业高中。
学习几年后,他考上了四川美院,成了令父母骄傲的“大学生”。
可是梁攀龙从来都没安稳过太久,他又一次选择了退学。
从那之后,他彻底过上了颠沛的生活。
那时候互联网才兴起,小梁通过网络去给别人当家教。
他也自己租过小屋,拿来开画室,学生倒也不少。
渐渐地有机构邀请他去当美术老师,可是干几天后他又辞职了。
梁攀龙似乎融入不进集体的生活,也不爱被别人管束。
他索性自己开起了宠物店,每天跟小猫小狗打交道。
宠物店生意意外红火,甚至已经开起了第二家分店。
然而因为情感的破裂,他跟当时的妻子离了婚。
索性把店全盘了出去,钱大部分都给了前妻。
小梁将年幼的女儿丢给母亲后,自己又外出打拼。
被骗过几次钱,也被朋友背叛过,但从高中辍学后,他再也没问家里要过钱。
后来在好心朋友的帮衬下,他又开起了宠物店。
他也再次遇见了爱情,如今一直在安安静静地生活着。
大家劝他借着离奇的经历搞一搞直播,当个网红。
可是他却并没有这个打算,总是一笑而过。
梁攀龙偶尔能刷到别人讲述自己的“扒机”事迹,才恍觉已经过去那么多年。
梁攀龙的故事或许也映射出了家庭教育的缺失。
过分的溺爱往往会适得其反,怎样的教育才算优良。
这是每个人都该深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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