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系围城了

在决定下架冰壳、饭余等一众AB测阶段的付费阅读APP后，字节在数字阅读赛道看来已重新聚焦于免费阅读，上半年发布的两款免费阅读APP——蛋花、常读都快速稳在应用市场的图书分类前十，免费阅读赛道似已成为字节家的“后院”，随便做个产品都能起量。

产品设计看，两款新APP与番茄小说的区别有限，而从定位上看，蛋花则是主打经典，似有瞄准高龄用户、传统阅读人群的想法；常读则是典型的瞄准下沉市场的产品。

这也是在适应番茄小说重新塑造后的数字阅读市场格局，免费阅读模式非常成功地拓展了网络文学的用户天花板，用户群更加低龄化与老龄化，区域分布也更加下沉。过去二十年伴随传统网文成长起来的中青年老书虫，反而未必是番茄系追求的最核心用户。

有网文圈资深从业者这样评价：番茄系看来是想明白了，既然自己攻不上付费高地，腾讯与阅文又打不进免费阅读，那不如先放开付费阅读这个所谓的“证道”大路，彻底占领更广阔的免费阅读市场并建立衍生内容生态，复刻“农村包围城市”的打法。

这一策略执行下来，就是在产品上实现免费阅读APP矩阵化，字节正在番茄小说外做更多差异化的APP，多平台也是当年盛大文学崛起时的打法；生态层面，则依托番茄小说的巨大流量和已有的内容储备，向听书、短剧、动漫等不同内容形态去挖。此前番茄系已宣布成立番茄动漫和影视，直接入场IP开发。

在过去一年中，除番茄小说确定实现1.75+亿月活和传言的9000万日活外，红果短剧和番茄畅听亦取得快速增长，有声音称红果短剧目标是在今年实现亿级日活，在网文生态的大盘流量层面，字节系正绝尘而去。

甚至番茄畅听音乐版在上半年也实现不错增长，成为在汽水音乐外，字节系另一款在数字音乐赛道站住脚的产品。

而仅在数字阅读层面，免费阅读也已实现更高的商业价值。苹果渠道的APP销售排行看，番茄小说近一年来稳定攀升，与典型付费阅读产品起点小说、微信读书等占据前列，但番茄小说的用户充值并不是直接为书付费，而是购买有免广告等权益的VIP，番茄小说实际上变相实现了付费阅读。

此前就有圈内的朋友估算，番茄小说的付费用户规模已达到500万至1000万，今年有望超过阅文的付费用户盘子，而如果以音乐和长视频的VIP付费用户模型估算的话，番茄小说的未来付费用户潜力则仍非常巨大，甚至更多付费玩法的出现也是可预期的。

但番茄小说目前真正的商业化大头，还是在广告，根据此前LateNews的报道称已实现百亿级收入。对比之下，阅文在2023年也就是实现70亿收入和8亿利润。

作为一个诞生四年的产品，番茄小说实际已从用户需求和商业逻辑重新发明了网络文学这一内容形态。但番茄小说打造的模式，目前还无法摆脱很多BUG或者说特有问题，比如基于算法的巨大流量浇灌下，内容的IP化只能碰运气。

即便走出过一些如《斩神》等头牌IP，还出现书红作者不红的问题，用户并未直接给作者付费、打赏的情况下，很难形成有效的读者互动和更深度的运营。番茄小说也在试图解决这一问题，最近推出了效仿阅文的作家体系，但这套从盛大文学开始跑了20年多的玩法，番茄系要从头重新跑。

番茄最新推出的作家体系，模仿意味很浓

而相较于阅文等传统网文平台极为依赖“老编辑”们的手艺，编辑的角色在番茄体系内并不重要，这也是字节系并没有用高薪由传统网文平台大举挖人的原因。AI+数据VS编辑体系，其实也是复刻了当年今日头条击败传统新闻门户的故事。

相较之下，阅文在免费阅读赛道的反击则很无力，上一任CEO程武接手阅文时曾高调表示将发力免费阅读，但坐拥QQ阅读、微信读书、QQ浏览器三大渠道的免费流量，最终效果却难言理想。据称阅文的免费阅读团队成员多数已撤并，QQ浏览器对应的团队也已转至其他项目。新任CEO侯晓楠接手后，免费阅读四个字几乎不再提起并消失在财报中。

阅文虽攻不进免费内容，但短期内“老编辑们”价值仍是无可替代的，精品化内容仍是番茄系，乃至整个字节内容生态的最大短板。

但免费内容模式确实能实现更高的商业价值与生态规模。复刻这一打法的番茄短剧据称在刚过去的六月，实现了过亿的总分成，其中月分账20万以上的作品超百部，且头部多为字节系的独播剧。在短剧这一赛道，字节系的优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让出大路、占领两厢”这一策略被番茄系成功应用后，不仅正将免费阅读的车门焊死，还在试图撬开付费阅读的车门。